親愛的同學:
昨天下午,下課後,我與師母沿著新店溪的溪濱道路,騎車到醫院看望師母的阿姨,那裡大都是植物人。我們常去與她講話,分享近況,唱歌,禱告。這一次,她不太有反應,連眼睛都打不開,祇是重覆擺頭,嘴巴輕顫。我輕握她的手,沒想到她的手緊緊的回握。原來她不是沒有反應,而有知覺。我們告訴她要離去,她回握更緊。她的光景雖如日影漸漸偏斜,祇要落日未下地平線,餘暉仍然保留遠處。
回去時,要走過一道堤防。在堤頂上,我看到夕陽餘暉映水面,與我體會相照應。親愛的同學,對家人好一些,有空沒空都與他們說一些好聽的話,即使他們外表沒有表示什麼,生命的深處會有回應。回到家裡,停放腳踏車時,師母快樂作起詩(她常如此),對我說:
「如果當年,你沒有去教書,
若去參加賽車隊,你將是快車騎士的阿文,
若去經商作生意,將是賺錢卡多的張董,
若往演藝圈發展,將是著名的歌星阿亮。」
我回應道:
「當年若是加入黑道,我是殺手阿文,
若在立法院操盤,將是可怕的張委,
若往馬戲團發展,將是小丑阿亮,
所以還是乖乖當個老師吧!」
殺手級的老師 張文亮
寫於早餐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