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一個奇特的科學大師,英國皇家科學院的創始會員。劍橋大學的教授,大科學家牛頓(Isaac Newton, 1642-1727)的老師。
他堅持:
「最高的科學是認識上帝,
其次是科學的詩,
再次是大自然的遊記,
最低的科學,才是一堆的理論。」
劍橋大學流傳著一個笑話:「要愛護圖書館的書,因為莫爾(Henry More, 1614-1687)教授會變成一隻蝙蝠,午夜在校園裡飛行,保護他藏放在圖書館裡的書。」當然三百多年來,沒有人在夜晚遇到這個愛書如命的教授。不過劍橋校園裡的莫爾雕像,看來像有一點愁容,因為現在的大學生,愈來愈不喜歡進圖書館看書了。莫爾曾講道:「當學生將避重就輕,當成自由奔放。那我這隻老馬,將無法載負太多的學生,進入學識的花園。」
莫爾教授帶進學識花園的學生不多,但是這些學生都很優秀,例如講過「沒有十字架,就無冠冕(No Cross, No Crown)。」的著名基督徒政治家賓威廉(William Penn, 1644-1718)。更著名的,是在1680年8月8日的晚上,在莫爾的辦公室外敲門的那一位學生。
「莫爾教授,我能與你討論,聖經啟示錄七個教會,所代表的情況嗎?」
莫爾教授看著這個一臉認真、嚴肅的學生道:「你看過我寫的啟示錄註解嗎?」
這個學生道:「我讀過三遍了,另外老師所寫的約翰福音注釋,與但以理書注釋我也看過了。」
莫爾沒想到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學生,讀過他許多艱深的著作。莫爾與他討論。
這個學生,就是「近代物理學之父」牛頓。牛頓後來在所著的《原則》(Principal)一書中,有九次引用莫爾教授的言論,多於引用其他人的次數。
上帝的同在與宇宙的存在
莫爾教授深深觸及當時少數劍橋學生的思考。他曾寫道:
「上帝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造出一隻蒼蠅?
或是在大地之上畫出一條彎曲的小河?
時間的第一個功課,就是等待,
從一粒小小的顆粒,到浩瀚的宇宙,
多少無法量測的複雜,都在等待上帝一一去排解。
如果這一切的存在,只是一個機運,
那麼,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神射手了,
因為,瞄得再準的箭,也會在天空中亂飛。
箭能夠不在空中亂飛,那是因為,地球是在穩定的運轉。
人會誇獎神射手,為何不讚賞
使地球規律、準確運轉的上帝呢?
如今,宇宙運轉的維持,也需祂大能的同在。」
他又寫道:
「如果,這個宇宙是屬物質,
為何,宇宙大部分是真空?
真空,是完全沒有物質存在。
可見,宇宙不是屬物質;
如果,物質所屬皆有限,
為何,宇宙無限大?
無限,必須來自無限,
可見,上帝的存在是無限。
如果,鳥類只是屬於物質?
鳥類的運動,卻不像鐘錶一樣的有規律,
這不是有機與無機的不同,
而是有生命與無生命的不同。
科學的悲劇是在自然的探測上,
築了一道牆,
大家在牆內看事情,
忘了牆外還有一片天。」
讀書的目的在尋找不改變
在人類的歷史上,很少有一個科學家,像莫爾是用詩體來表達科學。在他的思考中,科學與文學是沒有分界。這個科學界的桂冠詩人,生於英國格蘭桑(Grantham)鎮,他從小對於文學與語言就有一種敏銳的觸覺。十四歲時,他進入伊頓(Eton)學院,遇到了影響他一生的老師,雖然他沒有留下這個老師的名字,但是他寫道:「我經常想到,我的行為、語言、與思想,在上帝面前是無法隱藏的。」他認為上帝面前的存在是更深的邏輯,這影響他對古典文學的認知。三年後,莫爾進入劍橋大學專攻哲學。
儘管當時劍橋大學擁有最好的師資,卻不能滿足這個劍橋學子的心。莫爾寫道:「在這裡,我眼所看、耳所聽,僅僅是學問表面的浮渣。我本來以為學習的滿足與喜悅,是最高的智慧、準確的知識,與不搖動的法則,將是存在亞里斯多德等偉大哲學家的作品裡,或在柏拉圖的著作中。豈知,這些智慧作品裡,仍有錯誤、不確定、膚淺、拘泥、瑣碎。花了這麼多時間,讀了這麼多書,除了零碎知識之外,只學到懷疑。有沒有更穩定的根基,能夠潔淨我的心思,能夠讓我手所做、口所說、心所想是一致的?我逐漸看清,在這些學說裡面,我既找不到準確的起點,更不能邁向永恆。」
天使老師
1639年莫爾成為劍橋大學的教師,教授歷史與哲學。他雖已身任學術要任,前途似錦。但是莫爾的心裡非常痛苦,他在教導別人,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。教書之餘,他把所有的時間浸泡在圖書館裡,尋找答案。有一天,他讀到一本十四世紀的書《日耳曼神學》(Theologica Germanica),忽然經歷了一個很大的改變,莫爾寫道:「聖靈的工作,如同清晨的曙光,照在我沉寂已久的心上,我像小鳥一樣的快樂歌唱,周遭的雀鳥也與我一同歡呼,我喜樂得幾乎想去親吻街上的每一塊石頭。」
他又寫道:「我長期憂鬱、陰霾的心,如同埋在土裡的種子,終見亮光。聖經,是上帝向人的宣告,簡單、清楚、基本的真理,就使人直接可以獲得基督的救贖。」
莫爾的改變是那麼顯著,以致於當時劍橋的學生都叫他「天使老師」。
愛人的老師
1649年,莫爾在倫敦,認識一位喜歡讀書的女孩芬奇(Anne Finch)。芬奇喜愛文學寫作,常去請教莫爾教授,多次的接觸她沒有察覺莫爾的感情變化。莫爾卻是經過一番掙扎,他私底下寫道:「謹慎的思索,安靜了我的情感。愛情路上的盲奔,不過是為更多的探試開路。即使傳來吸引的幻夢,我決定讓愛情與尊重,是相互置換。」莫爾初戀的表現太像天使,完全不著痕跡,以至於兩年後,芬奇小姐嫁給他人。這是一個不幸福的婚姻,芬奇的丈夫對於政治的熱忱,遠超過妻子欣賞的文學。
莫爾也一直維持教導者的身分,三十年之久,他始終止於尊重。芬奇死於1679年,她不知道莫爾的掙扎。
書中隱士
莫爾提出:「物質的移動與靜止,都是受到力的影響,力使得物質運動。物質即使在靜止時,仍然有一種力存在,使得物質不容易被移動。這種抗移動的力,我稱為『內部力(Internal Force)』,就如同心裡剛強的人,不容易被外面擾動。」莫爾把影響物質運動的力學,稱為「物裡」(Physics)。莫爾是首先用「物理」這一個字的人,用來研究「力」在自然界的變化。
莫爾的物理觀,深深的影響牛頓,並影響後來的科學。此外,他也量測水壓力,證明海底下有很大的靜壓力,並用自製凹、凸鏡片,解釋光學的放大與縮小現象。莫爾經常用詩的方式去表達科學的成果,以致許多學生是先喜歡上他的詩,而後喜歡上科學。
莫爾終生未婚,他雖數次被提名為劍橋大學校長,他拒絕。理由是:「學術的精萃,是非常個人性。我由上帝的眼光,衡量自己,我知道應該做什麼,能夠做什麼,與要做什麼」。他寧願當書城中的隱士,不當檯面上的大人物。
莫爾走完他一生的路途前寫道:「生命是一次神聖的旅程,讓我尋找、認識真正的自己。當你聽到我已走到旅程終點時,恭禧我吧!」
參考資料
- Hall, A. R. 1990. Henry More: Magic, Religion and Experimen. Basil Blackwell. USA.
- Manuel, F. E. 1968. A Portrait of Isaac Newton.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. USA.